10月22日，陕西宝鸡市陇县新集川镇铁马河村，连绵秋雨带来阵阵凉意，而“农民夜校”里却气氛热烈，大家正享受着“土味课堂”带来的收获与喜悦。
这正是陇县开展移风易俗活动的一个缩影。近年来，陇县婚丧事大操大办现象锐减，彩礼平均下降约20%，“低彩礼”婚姻占比逐年提升。那些曾经被视为“天经地义”的旧俗，正在被更多人打破，移风易俗的文明新风扑面而来。
这是属于陇县的“易俗记”。
春风化雨：“农民夜校”里的观念嬗变
在陇县新集川镇新集川村，每当夜幕降临，村文化广场的路灯亮起，村民就会提着小马扎，三三两两聚拢到村上的“农民夜校”，接受一场思想上的“洗礼”。
鲁霞霞是这所“农民夜校”的主讲师。她的课堂讲得最多的是“身边人的身边事”。
她讲过李家庄村青年刘某的故事：为凑足20万元彩礼，父母借遍亲友，婚后不久就踏上外出打工的列车，夫妻常年分居。
10月21日，在陇县新集川镇“农民夜校”流动课堂上，群众在表演小品《彩礼》。
她也讲过新集川村村民闫芳军的故事：双方家庭省下8万元的彩礼，支持小两口创业，如今经营着一家小超市，还兼营快递业务，日子红红火火。
“到底是举债换来的‘风光’实在，还是小两口和睦美满的日子实在？”真实的故事最有说服力。
夜校还开设了“新风故事会”，邀请“低彩礼”新人、丧事简办的家庭代表上台分享。有些大事疑难事也可以在这里商议解决。有人问：“老人过寿能否办酒席？”镇村干部和法律顾问现场解答：“能办，但要制定桌数礼金。”这种“群众提需求、政府给方案”的双向互动机制，催生了红白事“双报备”制度等12项村民自治规范。
“以前觉得彩礼要得少，是闺女不值钱。现在明白了，让孩子们轻装上阵，把日子过好，比啥都强。”新集川村村民赵会琴说。赵会琴的话，代表了越来越多村民观念的转变。
新风拂面：红白理事会的“试验”
半月前，天成镇张家山村村民范新奎在村上的“红白理事大厅”给父亲举办了“三周年”祭。没有“车水马龙”，简简单单的十几桌饭，传统的8个家常菜，1碗面，亲朋好友聚一起，感怀追思。
“这要放在以前，我家这场面，怕是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哩，骂我不孝。现在，大家都觉得很正常。”范新奎欣慰地说。
在过去的张家山村，婚丧嫁娶是一场关乎“面子”的竞赛，好酒好菜咋上都“不嫌贵”，流水席一摆就是3天，好像不这样，不足以显示孝心和实力。大操大办的背后，是无数家庭的无奈与攀比。
转变，来自一场追悼会。
2021年夏天，张家山村留守老人王慧兰去世，两个儿子远在广东打工，因疫情和路途遥远无法及时赶回。消息传来，村委会主动联系，提出由红白理事会代为操办“身后事”。在新建的“身后事关怀大厅”，理事会的成员们买来丧葬用品，组织村干部、党员和邻里乡亲，为老人举办了一场简朴而庄重的告别仪式。没有请吹鼓手，没有大摆酒席，只有真诚的哀思与送别。
“那场面，很安静，但让人觉得，老人走得很有尊严。”村民何会军回忆说。这场特殊的仪式，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村民心中漾开层层涟漪。原来，仪式可以不用那么喧嚣，体面与隆重，未必需要靠排场来堆砌。
主导这场变革的关键人物——村党支部书记、红白理事会会长张立虎，随即他趁热打铁，又将婚丧嫁娶的操办标准写进了村规民约：红事宴席不超过20桌，每桌成本控制在300元以内；不请吹鼓手、不办答谢宴；礼金标准，亲朋不超过100元，亲属不超过200元。
“刚开始也有人嘀咕，觉得我们管得太宽。”张立虎说，“但我们态度很明确，这是为了大家好。我们理事会的成员，谁家有事都第一个去帮忙，把场地、桌椅、流程都安排好，主家省心又省钱。时间长了，大家尝到了甜头，反对的声音就没了。”
润物无声：“小积分”激活“大文明”
在曹家湾镇三里营村，推动新风尚的，还有一种更直观的激励——“积分制”。
村里将移风易俗的诸多要求，比如婚事新办、丧事简办等，量化为具体的积分。村民践行这些行为，就能获得相应积分，存入个人的“文明存折”。积分可以在村里的“积分超市”兑换米、面、油等生活用品。
10月20日，65岁的村民李忠厚刚用上个月的积分换了一壶油和一袋面粉。“参加一次环境整治给5分，宣传一次移风易俗给10分，我家娃结婚按标准办，一次性奖励了50分！”他乐呵呵地展示着自己的“收获”，“东西不多，但是个荣誉。现在大家伙儿都比着谁家积分高呢。”
10月20日，在陇县城关镇北城社区，参加完志愿活动的群众志愿者，使用“文明积分”兑换物业费、体验课等。
在城关镇北城社区，居民还可以用“文明积分”兑换物业费、超市购物券、兑换培训服务。“我暑假带孙子参加才艺培训，用的就是文明积分。”居民冯明芳高兴地说。
小小的积分，将抽象的文明乡风变成了可量化、可兑换的价值，巧妙地激发了村民参与移风易俗的内生动力。从“要我文明”到“我要文明”，一场静默的行为变革在陇县蔓延开来。
“我们还征集群众的意见，修订了109个村的村规民约，制定了移风易俗相关标准，以期更好地服务群众。我们将持续深化‘农民夜校’‘积分制’等移风易俗实践，用文明新风浸润千家万户，走出一条具有地域特色的乡风文明建设之路。”陇县县委常委、宣传部部长杜卿说。
供稿：陕西省文明办、群众新闻